献县手枪队的成长(四)
接上文。
作者:孙谦
四、重建
1942年春,日寇华北派遣军正调集兵力,准备对冀中地区,进行一次大规模的扫荡,妄图实现一举消灭达个地区的抗日武装力量的美梦。为此,我各级党、政、军、民正积极准备进行反扫荡。为适应新的形势,四月初,县委决定,重新组建县手枪队,四月中旬我从后方医院回到县委机关时,已调来十几名队员,其中有六、七人是久经锻炼的老队员。我和张丙寅担任正副队长,形势变化紧迫,边组建边执行任务。
手枪队重建后,三年多的时间,在县委正确领导下,经受了残酷环境的考验,在艰苦困难的对敌斗争中发展壮大起来。敌人“五·一”扫荡后,在根据地被分割封锁,环境残酷的情况下,手枪队仍然坚持斗争,深入到各地区执行任务,一天也没有停止过活动。因此,这支小分队受到了锻炼、战斗力不断提高,胜利完成了除奸镇反、支援地方工作的各项任务,在多次作战中担任突击队。对坚持开展武装斗争,壮大武装力量,做出了一定的贡献。全队有22名同志,荣获冀军区授予“五·一”纪念奖章,并得到上级领导和广大群众的好评。
积极支持地方工作
重建手枪队后,县委领导明确指示,手枪队应迅速到子牙河南地区活动。因这个地区的三个区小队相继受到较大损失,没有武装力量,敌伪军、特务活动频繁,危害群众。为恢复和加强这个地区的抗日工作,手枪队立即进入这个地区,执行县委赋予的特定任务。
这次手枪队在对待敌伪军、警人员的政策:教育争取与打击相结合,侧重教育争取。由于手枪队过去曾神出鬼没的惩办了几个民愤较大的汉奸、地痞,在伪军、警中震慑很大。因此,伪军警愿与手枪队建立点关系,以求保全生命,主动与我拉关系的多了起来,手枪队也趁此机会打通关系,后交敌工部门领导。所以这次到子牙河南执行打击敌人任务的同时,又协助敌工部门做了不少工作。
协助政府教育伪大乡人员。河城街姓唐的伪乡长对我抗日政府的指示,不大理睬,敷衍塞责,并有横征暴敛、欺压群众恶迹。手枪队受区政府委托,把姓唐的堵到家里,进行一番教育,并给予警告。这个伪乡长态度有了好转,并能协助我区政府推动某些抗日工作。
据点附近的个别村庄,抗日工作基础很差,群众发动不起来,手枪队即派人前往协助地方工作人员到这些村里去宣传,发动群众,组织抗日力量。为区、村干部更好的开展工作创造了有利条件。
原二、三、十区小队受损失后,不少队员隐蔽回家,县委指示让手枪队迅速将分散的人收容起来,编入手枪队。我带的那个组四处活动,通过各种关系,与原各区小队的骨干分子取得联系,并先后参加了手枪队,如燕华章、刘德云、吴俊岗、周歧山等八名同志是第一批来队的,扩大了手枪队,增强了战斗力量。
在敌人“扫荡”中坚持斗争
“五一”扫荡后期,县委指示手枪队派人到敌人扫荡的重点县西部去活动,当进入这个地区时,正遇到敌人清洼、清乡,搜捕我抗日人员。敌人经常要从东向西,由北往南进行拉网扫荡。村、区干部和区小队无法活动,都分散隐蔽起来,手枪队凭着人熟、地熟与敌人周旋。当时活动非常困难,生活相当艰苦,危险性极大。为保存自己,经常被迫躲在群众垒的夹壁墙内,或小黑屋里隐蔽,有时还同群众混到一起跑到洼里躲避敌人扫荡。
当时同志们有一个共同的信念:"持就是胜利”,大家的誓言就是要经受住环境残酷的考验,为抗日战争牺牲是光荣的。队员们多次与敌人扫荡队遭遇,临危不惧,在群众的掩护下化险为夷,继续在险恶的环境条件下坚持斗争。
张丙寅组深入到滹沱河南八、九区活动,协助区政府开展工作,富庄有个混进抗日村政权的坏人,趁扫荡混乱之机,进行赌博、偷盗、甚至发展到奸污妇女,到据点与敌伪军鬼混。手枪队除掉了这个败类。石家町据点特务王一飞,经入门串户,以查八路(军)为名,进行敲诈财物,奸污妇女,无恶不作,群众非常痛恨。张丙寅带一名队员,潜入据点,抓住这个汉奸,白天把他拉到村边枪毙了,对敌伪军震动很大。
张子君组在滹沱河北六、七区,根据敌伪活动规律,有计刻有准备的打击了敌伪军的外出活动。一次,龙堂据点伪军一个班到万里抓了村干部,张子君带领队员在岳家庄村西打了敌人伏击,救回了被捕的村干部,敌人狼狈逃回据点。又在魏楼村打了豆阎庄据点敌人的伏击,这两次小伏击战,打伤和俘虏了三、四名伪军,缴枪四支,打击了敌伪军的嚣张气焰,并配合六区公安员王瑞,处决了杏园据点姓冯的铁杆汉奸,起到威镇敌人的作用。这对根据地广大群众,也是个大的鼓舞,起到了支援地方开展抗日工作的作用。
手枪队的这段活动,充分说明了县委组织这支小分队的重要性,在残酷的对敌斗争中,武工队是非常必要的。同时手枪队也在斗争中发展壮大起来,战斗力不断提高。继续在全县各地进行着打击敌人的活动。
教育日宪兵工作队长张四
张四是东张定人,自幼不务正业,在天津市被日本特务机关收买当特务,抗战后敌人派回献县当了宪兵特别工作队长,受“日本宪兵驻献县派遣所”指挥。这个队网罗一帮土匪、叛徒、地痞,干着残害抗日工作人员和群众的罪恶勾当。为减少敌人破坏和瓦解敌伪军,敌工干事高芳书,曾做过张四的工作。
1942年夏,我带手枪队住尹店堡垒户孙庆荣家,一天下午庆荣嫂在胡同口放哨回来说:敌人进村,快钻洞吧!
敌工干事高芳书匆匆来到洞口喊,孙队长快上来商量个事。我回什么事这么急,芳书说:张四带着董士辉把我堵到家里,非要见你不可。说你没来,他不信,说你就在我房后边住着呢!我只好答应与你联系,另邀时间见见面,他不干,并发誓说见面认识一下,交个朋友,决不动武,就这样非让来请你不可。
当时我思忖,没有县委指示,怎么能与敌宪兵工作队长见面呢?如硬拒绝不见,一则不便脱身;再则对村和芳书的家不利;还错过了直接教育他的机会,对芳书说:为助万一,咱研究个对付办法。首先分析了张四要见我是什么目的?是要吃掉手枪队?还是想拉关系表诚意?大家议论一阵子。我说:这小子来耍江湖义气充好汉,我们抗日战士绝不能胆怯示弱,必须有压倒对方的气慨。他既敢单枪匹马,我就能只身赴会。但要从最坏的情况着想,做好一切应付突变的准备。
芳书说:张四毒辣狡猾,与我们拉关系未必不可信,心怀不测尚难预料,今天有这个机会,就要以正压邪的教育他一顿,只要咱俩配合好,量他不敢动手。
当我同芳书来到张四所在房间时,他客气的说了声“快请进”。芳书先作了介绍说: 两位队长能见而交个朋友,机会难得。我沉着镇定,警惕的说:张队长是客人,请上坐,相互客套一番。张四首先吹嘘一顿,在言谈话语中显露出他为虎作伥的丑恶嘴脸,并假惺惺的说什么“人在曹营心汉”,虚伪表示愿为抗日出点力。还说我虽走错一步,但为朋友我敢拔刀相助,如二哥有事进城我张四担保无事等一套无稽之谈。
芳书说: 我同老四是老友,他好交往,早与我方有联系了。我说: 那太好啦! 大敌当前,爱国志士都以民族兴亡为重,不忍日寇侵占我神圣国土,屠杀我父老兄弟,起而杀敌,尽匹夫之责。张队长说走错一步,我看现在站在抗日方面来为时未晚,误入歧途者应当“迷途知返,回头是岸”,张队长也会知道八路军对敌伪人员教育争取的一贯政策。
这一番义正词严,针锋相对的话使张四的沉不住气了,吞吞吐吐的说:据兄弟看,打鬼子胜败未卜,争取教育,为什么还杀我们这号的?芳书说:打败鬼子是个时间问题,用不着怀疑。我说: 我军执行教育争取的政策是一贯的,当然也杀过与抗日为敌的汉奸、特务,常言说干坏事没好下场吗!
张四听了不大耐烦。突然又提出看看我用的什么枪?我暗想这小子莫非要借机动手?还是耍流氓手段试我的胆量?要动手,我不怕,早有准备,于是镇定自若的掏出手枪说:二号驳克枪不新,别见笑。张四伸手说: 我看看。芳书见此情景,当即以倒茶机会接近张四身边。
张四把枪掂了两掂,说声好枪,就又握着枪口递过来,随后掏出他的花口撸子递给我说:这是新的,如二哥喜欢,我奉送。我看后说:小点不应手,你还带着吧!随即把枪还给他,这时双方表面都还镇静,满不在乎的样子,但气氛都有些紧张。
花口撸子
张四站起来说:弟兄们在村头等我,不能久留,向两位老兄告辞了。我同芳书送到屋外台阶上说:不远送,再见!张四手拱手说声二哥后会有期,带着董士辉扬长而去。
回来后队员问见面情景,芳书打趣的说:差点唱了“西黄庄”,互相看枪时急的我出身冷汗,他一说走,我才放了心。我说当时拼的准备有,但没料到这小子玩这一手。初次和他见面,主要是以我党的政策教育他,虽有危险性,但也让他看看抗日战士胆识。
事后证明,那次教育张四没起多大作用。仍然杀害我抗日人员,破坏基层组织。他确实是个效忠日寇的一条走狗,两手沾满献县人民鲜血的刽子手,名符其实的特务、汉奸。
未完,待续……
扩展阅读:
献县手枪队的成长(一)
献县手枪队的成长(二)
献县手枪队的成长(三)